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诗经·邶风·柏舟》
年7月29日,原创歌手橙翼发布了一首歌曲《春庭雪》,其中有一句歌词“我心匪石不可转,我心匪席不可卷”,很多人初次听时不解其意,只觉得云里雾里;也有人觉得这也许只是一句表达自己对爱情忠贞不屈的词。实际上,这句话一开始并非是用来代指爱情,而是有着其他的含义。
实际上,这句话出自《诗经·邶风·柏舟》,原句为“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该句完整的意思应该是“我心并非卵石,不能随便来滚转。我心并非草席软,不能任意来翻卷。”
该诗前两章采用比兴的手法,以“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起兴,以柏舟作比,塑造出了一个心怀忧思、彻夜难寐却又无人可以诉说的女子形象。
而到了第三章,该诗笔锋一转,开始反躬自省。前四句“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用比喻来说明自己虽然无以销消愁,但也不可能屈服于人。“威仪棣棣,不可选也”意思是:我虽不容于人,但人不可夺我之志,我一定要保持自己的尊严,决不屈服退让。
屈原在《离骚》之中写下的“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也是在向君王表达自己的清白与决心。
事实上,这一类的诗词歌赋并不在少数。例如文天祥在景炎元年,从南通往福州拥立端宗以力图恢复的途中作的《扬子江》:
几日随风北海游,回从扬子大江头。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诗的首句记录了诗人的行程,叙述他自镇江逃脱,绕道北行,在海上漂流数日后,又回到长江口的艰险经历。末句抒情,以“磁针石”比喻诗人忠于宋朝的一片丹心,表明自己一定要战胜重重困难,回到南方,再兴义师,重整山河的决心。
诗人运用比兴手法,触景生情,抒写了自己心向南宋,不到南方誓不罢休的坚强信念,真实地反映了作者对祖国的坚贞和热爱。
还有岳飞于绍兴六年镇守鄂州时写下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该词上片写作者要为国家建立功业的急切心情。下片写了三层意思:对金贵族掠夺者的深仇大恨;统一祖国的殷切愿望;忠于朝廷即忠于祖国的赤诚之心。从艺术上看,这首词感情激荡,气势磅礴,风格豪放,结构严谨,一气呵成,有着强烈的感染力。
然而,不管是“不指南方誓不休”的文天祥,还是“朝天阙”的岳飞,他们的想法最终都难达上意,这或许就是最悲哀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