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南北中轴线是北京城建设的规划主线,由于位置显赫,北京的重要建筑很多都分布在这条中轴线上。这条中轴线是元初兴建大都城时确定的,说起来还与金水桥多少有点关系。
20世纪50年代初的千步廊(供图:赵信儒)
金水桥与“独树将军”
年,忽必烈于开平称帝后来到燕京,因金中都的宫城已毁于战火,只好暂时住在北海琼华岛上的故金离宫大宁宫之内,这里的优良环境与秀丽景色给忽必烈留下了深刻印象,年,他决定废弃金中都,命刘秉忠以大宁宫为中心兴建大都城。
据《析津志》记载,大都城兴建之际,忽必烈来到现场,他问刘秉忠如何确定大内的坐标方位,刘秉忠指着后来丽正门外第三桥南侧的一棵大树说,这就是确定大内方位的坐标点,忽必烈认为可以,遂将这棵大树封为“独树将军”,并赐以金牌,由是这棵具有特殊身份的大树便名声鹊起,远近皆知。
元大都建成后,南城墙约在今东西长安街的北侧一线,共设三门,中曰丽正门,东曰文明门,西曰顺承门。丽正门大约在今天安门的位置之处,丽正门外有三座桥,第一桥叫龙津桥,其余二桥不知名。门外第三桥应在今天安门前中间的汉白玉石桥位置上。可见,今北京城的南北中轴线就是以金水桥正中桥南侧的那棵大树确定的。
以后每年节日期间,人们便来到丽正门外,在这棵将军树上挂满诸色花灯,左近即为商市,售卖米甜食、面饼、枣糕等各种风味小吃,还有酒肉茶汤,无不精备,游人到此常流连忘返。后这棵将军树不知何故干枯而死,于是人们又在原地栽了一棵小树,以期延续此风,但这棵将军树最终还是被湮没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在北京的南北中轴线上除金水桥之外,还有几座桥也很有名。一是鼓楼南侧的万宁桥,一是前门外正阳桥,一是珠市口之南的天桥。
万宁桥(摄影:郭晓钟)万宁桥与通惠河
忽必烈定都燕京之后,为解决漕运问题,命都水监郭守敬开大都至通州的运粮河,年运河开凿完工。河道开通之后,忽必烈过积水潭,见河内舳舻蔽水,盛况空前,遂赐名通惠河。从此南方漕船便畅通无阻的直达大都城内积水潭。
万宁桥正处于积水潭向东与通惠河相连的入口处,因在地安门之北,积水潭东岸,所以俗称后门桥,又称海子桥。最初为一座木桥,因腐朽易坏,后来才改为石桥。据说桥下还刻有“北京”二字,说只要水涨到北京二字之上就意味着可能要发生水灾。
通惠河开通之后,南方商旅也乘机沿河北上,到达大都后一部分便在丽正门、文明门之外进行商贸活动,使这一带商业很快发展起来,当时丽正门外就有菜市、草市与穷汉市,丽正门外西巷街北还有太平楼,丽正门南有德星楼、状元楼等建筑,可见相当热闹。
复建后的五牌楼(摄影:赵信儒)正阳桥与“摸钉”
正阳桥就是前门的护城河桥,最初为木桥,因明正统四年(年)丽正门改为正阳门,故名,桥也改为汉白玉石拱桥。桥的南侧有一牌楼,这就是著名的五牌楼,也是前门大街最重要的装饰性小品建筑,因有五个门洞而得名。五牌楼亦建于明正统四年(年),其上油漆彩绘,额书“正阳桥”三字,雄伟壮观,在北京的牌楼中以其规模最大。很可惜,年为方便交通五牌楼被拆除。年,五牌楼在原址复建,仍为五楹彩画,现已成为前门大街的重要景观。
北京旧时民间有一风俗叫“走桥摸钉”,即每年正月十六妇女都要结伙群游,祁免灾咎。那天头前有一人持香开道,此举即谓之“走百病”。凡有桥的地方,妇女相率以过,谓之“度厄”,此举是为“走桥”。此外,还要到各城门去摸城门上的铜钉,暗中举手如摸中一枚门丁即为吉兆,此即谓之“摸钉”。人们认为凡摸中门钉者宜生男孩,所以这天晚上很多妇女都特意赶到前门,过正阳桥,来摸前门中门的门钉。清高士奇有一首《灯市竹枝词》,咏叹京师正月灯景,其中的“夜深结伴前门过,消病春风去走桥”诗句,说的就是十六之夜妇女在前门走桥摸钉的情景。
天桥与龙须沟
天桥位于永安路与天桥南大街相交路口处,永安路与天坛路过去是龙须沟的旧址,天桥就位于龙须沟之上,是一座三梁四栏式汉白玉石桥。因它的南边不远就是天坛,明清时期皇帝到天坛祭天时这里是必经之路,所以被称为天桥,也是北京外城正南的交通要道。清末以后,天桥一带逐渐发展成为北京市民的文化娱乐中心,成为北京最负盛名的地区之一。
北京中轴线上的这些古桥,也是许多重大历史事件的见证者。明初,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建文帝派军北伐,双方于丽正门(即今天安门)之外展开大战,丽正门桥就是双方争夺的要点之一。明代中期,瓦剌大举入侵京师,于谦指挥诸路军马抵御强敌。其中都指挥李端即镇守于正阳门之外。“一二·九”运动爆发后,12月26日,北平学生再次举行声势浩大的抗日救亡大示威。游行队伍分为四路汇集于天桥,举行市民大会,前门大街就成为各路学生前往天桥的主要通道。会后学生整队向前门进发,正阳门桥上站满游行的学生,高喊口号,充分表达了学生们的抗日爱国热情。
随着北京的历史变迁,如今正阳桥与天桥早已拆除不存在了,只有金水桥和后门桥还屹立在原来的地方,并已成为北京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