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念奴娇赤壁怀古这首流传千古的豪放词的代表作《念奴娇·赤壁怀古》,是中国文学史上不世出的人物苏东坡于北宋元丰五年()贬官黄州时所作全词怀古抒今,以对祖国壮丽山川的出色描绘,表达出作者对历史中那些英雄人物无限的钦慕向往,从而联想到自己的处境,因为远大抱负不得实现,终于在“壮志豪情”之外,更令读者感到一种“飘逸超脱”的情感。而这一种情感色彩,不仅是东坡词的最显著的特点之一,从某种意义上说,也代表了词的另一种开端。
然而,这首就词的整个发展历史来说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和影响的词,在当时大约还不是很流行。或者说,在苏东坡那个时代,这样的词又变得不是那么流行了。它从一开始出现直到到这时,已走过五百年的历程。
采莲何田田“词”最早大概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时的民歌。到隋代时,借力于之前的民族大融合进程,在汉族民间音乐发展的基础上糅合少数民族及尤其是从西域传入的音乐而兴起并形成了一种有着更加复杂的音节的,所谓的“新声”。“新声”有着更加优美的旋律,繁复精巧,犹如燕子呢喃,故又称“燕乐”,而配合这种音乐创作出来的文学作品,则被称为“词”。
因为一开始的词是专为配合乐曲而写,所以它也被称作“乐府”或者“倚声”。其他的名称,如“诗余”大概说的是诗与词最初的关系,“长短句”则说的是词可以用或长或短的句子。用于表达更加细腻丰富的情感,则是“词”在行文中所表现出的一个最显著的特征。
燕乐图这滥觞也是随着时间而演进的。首先是词体的确立。唐五代词“解其声故能制其调”,句法与五七言诗分离,并逐渐发展出固定的曲调,亦即后来的词牌名。但这一阶段的“词”,总体而言仍是梨园之辞,仅供玩赏而用。第二是境界的开拓。尤其是南唐词,终以亡国之痛,由“花前月下”嬗变出“士大夫”词。三是文本体式以及艺术手法上,由小令发展出的慢词,固然得力于稍后介入文人士大夫,也因此而引起了词风的转变。五代词虽大多数产生于割据的小朝廷中,离不开“花前尊下”的牵掣,但终于也从一泓清浅汇成融融流川,给后来的词人和作品提供了营养。
到了宋代,因着创作队伍的不断壮大,创作视野的不断开拓,创作技巧的不断新变,其发展形势更有如大江东去,一泻千里,惊涛拍岸,溅玉喷珠,挟五湖百渎之水赴海朝宗。不过对我们来说,这就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