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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钟爱的渌水亭究竟在哪里寻迹后海玉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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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亭,是清朝“国初第一词手”纳兰容若与文人诗友们雅聚之所,亦是他吟诗作赋、读书著述的地方。

纳兰性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他的父亲是清康熙年间的重臣纳兰明珠,母亲则是英亲王阿济格的第五女,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嫡亲孙女儿。

但是,相较于赫赫有名的家族声望,纳兰容若最终让后人铭记住的,却是他那清新隽秀、哀感顽艳的诗词。

纳兰的诗词里曾数次提及渌水亭,他甚至效仿东晋王羲之兰亭会,在渌水亭中举办了一场诗词雅集,并作《渌水亭宴集诗序》的骈文,记述此事。只是,这个有着“墙依绣堞,云影周遭;门俯银塘,烟波滉漾”之美景的渌水亭,究竟位于京华何处,却一直令后人争执不休。

纳兰出生成长的地方,乃是当年的明珠府邸,在今日北京城后海北沿,临着湖塘清波,南望紫禁城,北眺西山。

据说,乾隆五十五年(年)时,权臣和珅向纳兰一族后人、伊犁锡伯营领队大臣纳兰成安勒索珍宝美婢却遭拒绝。于是,和珅以“耽酒好玩,不理事务”之名构陷成安,致其革职,籍没家产。这座曾属于纳兰的园林,就此改名换姓。

嘉庆初年,和珅败落,赐死于狱中,籍没家产。这座宅邸园林便被嘉庆皇帝赐予乾隆第十一子、成亲王永瑆。可惜,永瑆的子嗣多是庸碌之人,于朝廷并无建树,至同治年间爵位已降为贝子,遂迁出王府。

直到光绪十四年(年),光绪帝的生父醇亲王上奏称,醇亲王府乃是帝王潜邸,自己不能居住。于是,光绪帝便将当年的成亲王府赐给了醇亲王,而清朝的末代君王溥仪便出生在这里。至于这座曾经的明珠府邸、纳兰故居,则最终以醇亲王府、溥仪潜邸之名终结在封建王朝的历史上。

待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王府的宅院多为政府办公所用,唯有那奇花异草、回廊小院的西花园留存了下来,作为国家名誉主席宋庆龄先生的居所。而今,这片京华故园以宋庆龄故居的名义向世人开放。

漫步于宋庆龄故居,今人能寻到的纳兰遗迹也是零星了。那南湖之南乃是南楼,按解说铭牌上所写,此处便是纳兰当年读书之处。楼前临湖之处竟还立着两株合欢树,都道是纳兰《夜合花》诗中所写的那两株。

“阶前双夜合,枝叶敷花荣。”在涤荡了历史的尘埃后,这里已然没有了当年的痕迹,一梁一柱、一砖一瓦,似乎都透着新鲜的气味。

在曲折的抄手游廊间,有一座六角攒尖的亭阁。这亭子,乃是当年成亲王为感激嘉庆皇帝允许其引皇宫玉河水入园而建。玉河水来自京城西北玉泉山上,经西海、后海、前海、北海、中海、南海而入紫禁城,乃是皇家专用,旁人不可擅取。故而成亲王将亭子题名为恩波亭。而恩波亭下,一带清流,渌水荡漾。所以很多人认为,这里就该是纳兰诗词中的渌水亭旧址。

可是,纳兰的《渌水亭》诗里这样写道:“野色湖光两不分,碧云万顷变黄云。分明一幅江村画,着个闲亭挂夕曛。”此处所写分明是郊野景色,而王府内的恩波亭畔能够看见的只是巍巍皇城,哪里有野色湖光呢?若按《渌水亭宴集诗序》所写,纳兰的渌水亭,能够“晴分太液池光”,“翠写景山峰色”。坐于亭上,可赏“芙蓉映碧叶田田”,可闻“秔稻动香风冉冉”,还能乘画舫,游沧浪。由此可知,这渌水亭畔的湖水当与太液池有着几分相似之处,乃是一处皇家池苑。

乾隆年间的太仆寺卿戴璐在其所著《藤阴杂记》中言道:“渌水亭为容若著书处,在玉泉山下。”而纳兰也曾有一首名为《玉泉》的诗:“芙蓉殿俯玉河寒,残月西风并马看。十里松杉清绝处,不知晓雪在西山。”

据说,金章宗曾于北京西山修建了八大行宫,名曰“西山八大水院”。《金史·章宗本纪》明确记载了章宗数次幸玉泉山泉水院,即纳兰诗中的芙蓉殿。想来,纳兰的渌水亭离这芙蓉旧殿不远,故而看得到宫禁繁华,也看得到野色湖光。

大约正是这宫禁之景与山野之色的对照,让纳兰更萌生了浮生若梦、胜地不常的感慨。更何况,古有王羲之兰亭集会、李太白琼筵坐花,都是兴怀寄托的雅事,可以叫人放下人生荣辱,及时行乐。

不过,也有人认为,纳兰的渌水亭并不在玉泉山,而是在皂荚屯。按《皇清纳腊室卢氏墓志铭》中“今以十七年七月二十八日葬于玉河皂荚屯之祖茔”所记,纳兰家祖茔当在今日海淀上庄的皂甲屯,其地名仍保留着清时“皂荚屯”的音韵。那里有一条榆河,清初时称榆河乡,亦称玉河乡。

清初之时,皂荚屯乃是纳兰家族的赐地。纳兰的祖父尼雅哈受封勒哈番四等爵后,便将皂荚屯一带的土地经营起来,建起了田庄,至明珠当家再度扩建。除却祖茔地界,更有纳兰氏宗祠、家庙以及郊园别墅——“丙舍”花园。

纳兰的《郊园即事》诗里说:“携侣招频懒,寻幽度石梁。地应邻射圃,花不碍球场。”可知当年的皂荚屯明府花园里,当有射圃、球场、花园、石桥,亦是自由潇洒的所在。

若是早些年,人们往海淀皂甲屯一带寻觅,或可在零落荒草之间,遇着旧时的白玉狮子、青石栏板,抚摸那精雕细琢的石刻。那花园院墙虽成了残垣断壁,满眼萧条,可到底还是有历史的沧桑之感。如今,皂甲屯纳兰纪念馆早已落成,周围更有一座占地近百亩的农家度假村,唤作纳兰庄园。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纳兰之殇固然是清初文学的遗憾,但纵使明星陨落,其光芒却不会消逝。至于那雪泥鸿爪的人间印迹,如今怕也渐渐销声匿迹。我想,百年千年之后,一定还会有人记得纳兰,品读纳兰的诗词。但那些纳兰遗迹还会存在吗?渌水亭还寻得着吗?若寻不着,我们又该如何遣散这凭吊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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